厨之宝：爱情的旅途桃花乱

那一年桃花乱开，亮瞎了我们的眼。燕燕于飞，蝴蝶翩翩，他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，毫无征兆，把我吓了一跳。或许是他与桃花合谋，蝴蝶燕子皆是从犯。
十年前，我以为燕子不认识桃花，它们早已被锁在同一幅春天的画卷之中。那是桃花乱开的一年，我们在一场陌生的旅途中结伴而行。前行到最后一个小镇，再往前就是荒漠了。天黑黑，要落雨。外墙破旧的小宾馆里，只有一个大床房。我们相视而笑，相隔几千公里的手突然就握在了一起。



我皱着眉头说：“这儿的卫生好像不太好。”
老板一听哈哈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：“外墙的破败是时光的杰作，我们无能为力。不说前面你们没地方投宿了。就说说我这个小餐厅，你要说卫生不好，我老婆可不乐意。她是这地方出了名的爱干净。”
他隔着柜台身体向前倾，用手拢住声音道：“按你们的话说，她那叫洁癖，特别是吃饭的锅灶，我这里用的都是厨之宝红外线灶，烧起来没有烟子的，不黑锅的。”接着他又用很大的分贝说道：“餐厅里的卫生都是我老婆搞的。”见我们俩愣着嘻笑，他手一挥：“得，你们去看看餐厅吧，就知道有多干净了。”
在异乡，看一个干净的小餐厅才是正经事。窗外的雨丝打乱了桃花，当时我很奇怪，那么偏僻破败的地方居然也有桃花，我竟能在黑夜里看清它们。“就像厨之宝红外线灶，干净得令人难以置信。”他说，他刚从小餐厅回来。
我们甚至有种幻觉：小餐厅的灶台比床单还要干净。我们在外墙破旧的小宾馆里，做尽人间所有的欢爱。那一刻，我看见窗外，凌乱的桃花和雨。
“刚上楼时，老板对你说了什么，笑得那么诡异。”
“他说，他的小餐厅用的不是普通灶台。”



那以后，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，哪怕十年未曾见面，未曾说起爱，哪怕各有新欢又各自离散。我们呆在同一个春天的卷轴上，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我们一直在一起，不分你我地在一起。
你看，此时的春天，他与桃花燕子一起跳到了我的面前，说起桃花乱开的那一年，我们在荒漠里一场又一场的野爱，直到不得不中断旅途重返小镇，回到那个干净的小餐厅。在干净的小餐厅里我们呆到桃花落尽，桃花的身体随风散去，可香还在，只要春天还来，明年后年它还会开在那里。
我问为什么没有燕子。他说，燕子正在飞来的途中。那天他先走了，而我真的在桃花落尽的枝头看见一只燕子。因为燕子，我注意到它栖息的枝桠上还有一朵没有落尽的、小小的桃花。